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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的银发银行家伸手欲握。
杜蒙微笑着轻触对方指尖,露出恰到好处的疏离:“摩根先生,听说您刚从开罗带回一幅法尤姆肖像?”
对方瞳孔微缩,随即大笑:“您的消息比苏伊士运河的邮轮还快。”
“哈哈哈。”
杜蒙大笑着,跟摩根低声说着什么。
顾钧的黑色定制西装剪裁贴合肩线,袖口隐约露出半枚龙形袖扣。
艾米的金发盘成精致的发髻,簪着家族徽章改制的碎钻百合头饰,银灰色鱼尾裙扫过台阶,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十七世纪的贵族礼仪。
贵族们立刻过去打招呼。
“晚上好,伯爵夫人。”
艾米唇角扬起标准的法式微笑,向戴珍珠面纱的夫人颔首,手套上的月桂花环刺绣随抬手动作微微舒展,“请允许我介绍,这位是来自龙国的顾先生,醉心东方古董的鉴赏家。”
她的法语带着波尔多葡萄酒般的醇厚腔调,尾音轻轻扬起时,恰好让在场的摩根先生听见古董二字。
顾钧伸手轻吻夫人手背,用在乌国已经精通的英语说道:“久闻夫人收藏的塞夫勒瓷碟堪称一绝,今日有幸得见真容。”
在高卢,英语是上不了台面的。
但他的声线低沉如陈年威士忌,到让夫人很是着迷。
特别是袖口的龙形纹饰在水晶灯下若隐若现,惹得几位靠在廊柱旁的中东富商交头接耳。
在这个满是家族徽章的场合,东方图腾反而成了最神秘的注脚。
“顾先生对古董的眼光果然独到。”
摩根端着香槟杯侧身过来,目光在顾钧袖扣上停留半秒,“听说您对压轴拍品很感兴趣?”
他刻意拖长的尾音里带着试探。
艾米指尖轻轻搭上顾钧臂弯,笑得像只偷喝了奶油的猫:“谁能抗拒十七世纪的东方漆器匣呢?尤其当它曾属于某位航海家的私人珍藏。”
她的话音未落,旋转楼梯上的杜蒙忽然转身。
青铜橄榄枝徽章在他袖口轻晃,与顾钧的龙形袖扣隔着三步距离遥遥相对。
艾米的笑容更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顾钧说:“杜蒙先生的绿宝石,最近换了镶嵌方式。”
“刚刚收到消息,他昨天在马赛港,见了黑海的军火商。”
顾钧微微挑眉,从侍者托盘上取过两杯香槟,递给艾米时,似不经意地回头看向杜蒙。
远处拍卖师的木槌已经敲响第一声。
厅内灯光忽然调暗,唯有陈列柜里的漆器匣被追光灯照亮,金漆描绘的海兽纹在天鹅绒衬布上泛着幽光。
杜蒙的目光果然凝在匣子上,青铜橄榄枝徽章随他握拳的动作陷进掌心。
艾米拖着顾钧穿过人群,高跟鞋叩在大理石地面上,像在为即将开始的博弈打拍子。
“顾先生果然是懂美的人。”
杜蒙忽然走近,法语里带着科西嘉岛的粗粝尾音,“不过龙国的漆器,还是该配龙国的藏家——您说呢?”
他伸手与顾钧相握,指尖的薄茧擦过对方虎口,不见经常握枪的痕迹。
难道真是商人?
顾钧笑得温文尔雅,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袖口龙纹:“在东方,龙与橄榄枝都代表着...守护。”
艾米适时将香槟杯递到杜蒙面前,碎钻百合头饰在烛火下晃出光斑:“两位绅士不如把较量留在拍卖场?毕竟...”
她眼尾微挑,看向漆器匣的眼神带着贵族特有的狡黠,“听说匣子第二层藏着航海图残片——或许能解开某位绿橄榄骑士的秘密?”
杜蒙的瞳孔骤然收缩,青铜徽章在袖口闪过冷光。
远处拍卖师喊出请拍卖物的瞬间,顾钧与艾米交换了个极轻的眼神。
今晚的猎物,已经咬住了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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