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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惜惜沉默了一下,道:"宝珠,送客!"
淮王妃的怒气上来了,"宋惜惜,我还没说完,你就这么着急撵我走我是你姨母!"
她一动怒,把茶杯砸在了地上,胸口起伏。
宋惜惜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一滩茶水就在她脚下,打湿她的鞋头。
"但凡!"宋惜惜抬起头看她,声音严厉冷峻,"你在承恩伯府撒得出这火气来,敢当着他们的面砸了杯子,指着梁绍的鼻子骂一句狼心狗肺,我都替澜儿高兴,依旧敬你是我的姨母,但澜儿委屈成什么样子了,你那晚是没见着吗你一直在和稀泥,她说要和离,只问你是否同意接纳她回府,你哪怕只是点点头,而不是一味劝她隐忍,对她也是极大的安慰。她有可能只是一时委屈说出和离的话,但你的拒绝会让她多伤心会让她多绝望你想没想过"
"她不能和离!"淮王妃急得脸色赤红,怒道:"我跟你说这么多,白说了吗我要是点了头接纳她回府,她真的带着孕肚回府,怎么收场你有没有真心替她想过她这么敬重你,你怎么能害她啊!"
淮王妃气得站起来直跺脚,眼泪冒出,用手绢擦了,又继续滴落,"眼下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她一个郡主,一个正妻,她怕那个秦楼楚馆出来的妾侍就算是大长公主的庶女,那也是被扔到那腌臜的地方养起来的,长久之后,姑爷会嫌弃她,会厌倦她,终究会回到澜儿的身边,你同她讲明白这个道理,她就不会闹着和离了,她一直都听你的话,你去跟她讲,她会听的。"
她说完复又坐下来,侧着身子用手绢擦泪,用擤了一下鼻涕,样子说不出的狼狈。
宋惜惜看着她那张同自己母亲有些相似的面容,一直在掉眼泪流鼻涕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但也忍不住抬了声线问:"你怕什么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淮王妃鼻音重重,双手捂脸,"我们怕去封地,我们的封地在哪里你不是不知道,那是苦寒之地啊,我们怎么吃得了那个苦"
宋惜惜摇摇头,语气冰寒,"你们怕去封地吃苦,所以你们先在京城吃苦,看人脸色卑微过活,连亲王的尊严都可以自己丢弃,然后要求澜儿也像你们这样懦弱皇上提过要你们去封地吗姨丈没在朝任职,他只是闲散亲王一个,他去不去封地根本没人在意,你们日夜担忧的,皇上压根也没放在心上。"
"圣意难测,你知道什么"淮王妃的声音也冰冷起来,"这些事我也不想同你多说,两家的情况不一样,以前你父母在的时候凭着军功,能护着我们一二,如今他们没了,我们在京城就必须低调些,我们连府兵都不敢养,所以请你不要用北冥王府的情况同淮王府比。"
她把手绢收回袖中,站了起来,"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不求你怜悯你姨母,只求看在你表妹往日敬你爱你的份上,别害了她,你送去承恩伯府的那两个人,也撤回来吧,动手打主子的奴婢,不是什么好奴婢,承恩伯府不需要,澜儿也不需要。"
"不可能!"宋惜惜走到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强硬,"她们二人不是奴婢,在澜儿生产之前,我也绝对不会让她们离开,淮王妃,北冥王府不欢迎你,请吧!"
淮王妃瞪大了眼睛,"宋惜惜,你是连姨母都要赶了枉姨母往日这么疼你。"
宋惜惜眉目不抬,"宝珠,送客!"
说完,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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