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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黑暗的主宰（第3页）

“亚瑟王轻信精灵盟约，被毒剑刺穿心脏时，我正带着残兵在边境阻挡炼狱七柱魔神。

等我们杀回卡梅洛特，王座上只剩沾满精灵香水的头颅——那些曾在宴会上为骑士们唱祝歌的妖精，转眼就把剑捅进恩人后背。”

他忽然低笑，声音里满是嘲讽：“人类哭喊着‘精灵背叛了我们’，却忘了三百年前是谁纵容贵族掠夺妖精领地，是谁把妖精孩童的翅膀割下来做装饰品。

我带着最后的骑士清扫妖精城邦时，那些躲在城堡里的贵族老爷们，一边往我身上泼‘种族灭绝’的脏水，一边把妖精少女的耳朵做成吊灯。”

战刀重重劈在桌上，暗炎将《边境城防图》烧成灰烬：“后来我明白了，光明与黑暗不过是胜者的措辞。

人类需要的从来不是‘正义’，而是能让他们躲在尸山后颤抖的‘庇护者’——无论这庇护者披着光明还是黑暗的皮。

当炼狱族的血染红英吉利海峡，人类终于想起我——那个被他们骂作‘屠夫’的骑士，才是唯一能挥动灭魔之刃的人。

他们跪在尘埃里吻我的靴底，求我穿上暗炎战袍，求我用黑暗的力量拯救他们。”

古利瓦纳忽然贴近蓝玉，炼狱气息混着硫磺味扑面而来：“现在的你，和当年的我多像啊。

边境城被神皇遗弃，百姓将你视作救世主，可等你流干最后一滴血，他们只会把你的剑熔了，去讨好下一个强权——就像他们对待亚瑟王的圆桌。”

“你知道吗？有件事情太有趣了！”凋零骑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曾经那些被我保护的人，因为被我屠杀的精灵蛊惑，纷纷诋毁我！

但当我成为黑暗主宰的代行者，穿上暗影战袍，以恐惧和绝望的化身行走于世时，他们反而只能赞颂我的威严，渴望着我变回曾经的光明骑士来保护他们，真是可笑至极！

就像你现在面临的情况一样，唯有拥有力量，才能结束这困境，唯有拥有力量，才能平息边境城的这些纷争。

你愿意接受我的赐福，成为我的代行者吗？蓝玉？”凋零骑士看着眼前的蓝玉，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他渴望将蓝玉变成曾经那个在困境中挣扎的自己。

古利瓦纳的手掌按在蓝玉肩上，暗炎顺着铠甲缝隙爬向心脏，像条伺机噬咬的毒蛇：“但我可以给你真正的力量，超越神皇的权柄。

当年我终结炼狱入侵，现在你可以终结边境城的噩梦。

我知道你的妹妹蓝月，她已经上了神皇的诛杀名单，过不了多久，神皇便会强迫你亲手杀掉你自己的妹妹。

你好好想想，是要看着她死在你的手上，还是接受我的赐福，用黑暗的权能，改变这一切，让所有背叛者跪下，让蓝月能够平安。”

“够了！”蓝玉猛然挥剑，在古利瓦纳胸口留下焦黑剑痕，“守望大人说过，剑是守护的誓言，不是复仇的工具。

你屠杀你守护之人时，就已经背叛了骑士的灵魂。”

“血神的赐福!”古利瓦纳大笑后退，身影逐渐融入阴影：“天真的小子，当你亲眼见到边境城百姓把蛮族孩童献给深渊换取力量，当你知道你妹妹面临的绝境，那时你会明白，我们这样的‘屠夫’，才是人类最后的盾牌。”

暗炎散尽前，他抛下一句话：“神印王座上的那位，正在用人类的信仰铸造新的玩偶。

当光明骑士的神话破灭，记得来找我，我们……都是被神遗弃的守墓人。”

……

“结束了！”

蓝玉从办公桌上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刚才发生的一切犹如一场蚀骨的噩梦。

可他心口那个暗炎的痕迹，正散发着诡异的微光，无情地证明着这一切绝非虚幻。

他的眼神慌乱地游移，最后定格在自己紧握的手上。

“这把剑？”这时，蓝玉才察觉到异样。这把剑原本是一把木剑。

曾经，在边境城的破旧小屋中，寒风呼呼地灌进来，他满怀壮志，为了改变蛮族被欺压的命运，一心想要加入骑士团。

妹妹坐在昏暗的角落，借着微弱的光线，用那双冻得通红的小手，一点点削着木头，整整耗费了三天时间，才做成了这把剑交给他。

剑身上还留着妹妹不小心划破手指时，滴落的那一小滴暗红色血渍，那是妹妹对他最深的牵挂。

在那场血月惨案中，浓稠的血光染红了天际，他和妹妹被守望骑士所救。他无比崇敬的第四任骑手守望，高大威严，周身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当他满怀期待又略带羞涩地请求守望在剑上刻字时，守望微微点头，抽出腰间锋利的匕首，运劲在这把木剑上刻下了“守誓”二字。

每一笔刻画，都像是在他的心上烙下了坚定的信念。

可如今，这把承载着往昔岁月与珍贵情谊的木剑，竟变成了青铜剑！

剑身冰冷，泛着森冷的光，“守誓”二字被更深地嵌入其中，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力量重新雕琢，边缘还隐隐渗着血丝。

“是你新的情感！”白发蓝玉的心魔再度现身。

熟悉的声音响起，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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